最后一部分“对无限的最初的物理意识”从标题上看很吸引人,策展人从萨德的遗嘱谈起了萨德死后想要从人类世界和人类意识中消失的愿望,以及他想要和自然重新合为一体的想法。在萨德身上看到这种念头固然是一件令人趣味横生的事情,但这个概念其实更适合写书,勒布兰想要如何配图可随她个人心愿,但作为一个重要的大展的收尾环节却被呈现得草率杂乱。
当然,这种种混乱也非勒布兰一人之过。办一次萨德大展最早是亨利•鲁瓦莱特(Henri Loyrette)在卢浮宫做馆长时期的计划,去年奥赛美术馆和橘园的馆长考热瓦尔重拾这个计划,找到了萨德研究专家勒布兰做策展人。但整个计划只有一年的筹划时间,这对于如此级别的大展来说简直算是丑闻,通常这样规格的大展至少需要三到五年的筹划时间。但这也不是奥赛第一次办这种“快餐”展览,这在考热瓦尔上台之后已饱受批评。
回看2010年的“罪与罚”大展的成功,策展人让•克莱尔(Jean Clair)的是著名的艺术史学家,而这次萨德大展的策展人勒布兰只是一个作家和研究者,这其中的差距我们也无法苛责,但把萨德的展览办成了一场文学性大大超过图像性的展示,这大概是文学研究者做策展人时常常会出的毛病。
此外,这次展览最大的问题在于,如果说勒布兰的“恩师”让-雅克•珀维尔(Jean-Jacques Pauvert,萨德全集的出版者,萨德研究专家)通过煌煌三大卷传记《活着的萨德》展示了一个活生生的、非符号化的萨德,勒布兰则又把萨德变成了一个符号,一种症候,萨德又成了“施虐狂”(sadi**e)的代名词,成了一个所有与性和暴力相关的物品或事件都可以塞进去的万能垃圾桶,这是我们熟悉的刻板的“萨德”形象,但这不是让两个世纪以来众多天才为之倾倒的、值得我们重新发现的真正的萨德。